栗山猫鹤

[原创]风吹秋月花满楼

抚领将军的嫡妹出嫁了,花轿出门之日恰逢元月元日,十里红妆金缠银挂,八抬的琉璃玉翠顶轿子从明成王府跟着接亲的队伍摇摇晃晃到了抚领将军府。

出嫁的将府小姐是如今京城人们口中“命好”的主儿,生下来的吃穿用度就是珍馐美味绫罗绸缎,嫁出去也风光满面入祖王侯,是平凡人八辈子修不来的福气。

沿街讨彩的人群中恰时手挽着手溜过去一对鸳鸯,就连着沿街看戏的人中也都是有身份有头面的人,那一对鸳鸯正是孝康侯夫妇。

“这不正巧嘛,你表亲的妹妹成亲,嫁的是明成王爷,如此你们一户都算是入贵籍了。”孝康侯夫人是位明眸皓齿的美人,她拉着在街边点心铺遇见的兰将军念叨个不停。

兰将军出生将府嫡支,是抚领大将军的表姊,安南大将军的亲妹妹,以女子习武而著名于国都上下,后因招安山贼剿灭叛党而被破格封为将军。

孝康侯夫人韩氏有个响亮的名号“肃宪长公主义女”,又生的小巧玲珑眉眼别致,笑起来胜过三春美景。

恰好二位姊妹又是闺中密友,曾经一同做过琅環郡主的伴读,在点心铺里见了一面便一直叨叨的停不下来。

“今儿不是赶上元月灯会?”韩氏瞧着京城里的小儿女都跟着送亲队伍往那灯会处跑,便也拉着兰将军吵嚷的 要过去。

孝康侯无论在朝堂上多么威风,如今也只能做个跟在夫人身后的跟屁虫。

兰将军是前些日子听闻了自己表妹的婚讯才从江南赶到京城,于是谢绝了身边随从“将军今日还是早些去府上”的好意,任由孝康侯夫人拉扯着去了灯会。

灯火阑珊下韩氏那双秋水流过的多情眼眸总是格外醉人,兰将军从还是个黄毛丫头开始便觉着韩雨桐是天底下样貌顶尖的女娃娃。

“褚丞相不愧是上京难得的青年才俊,听说不久前才献一妙计助兰将军收复青砂港?”孝康侯好不容易在纸糊灯摊上遇见了自个儿的同道中人,那美郎如玉,一袭烟青长裳道不尽 绵绵不绝的才情。

褚千灯十九岁拜相朝前,满腹经纶滔滔不绝,好似藏了个锦囊般那妙计取都取不完,偏偏妒人的是还生了一副玉面皮囊,清冷无双。

京城里人原本都揣测褚千灯有朝一日会和青梅竹马共为圣上左臂右膀的兰鹤将军喜结连理,可真情往往颠覆世俗的想象……

那年杏花飞雨,恰好是一年清明时节雨巷微凉,褚相随兰将军到万品楼与时楼主叙旧,席间听闻时楼主前些日子买来个良善人家的孤女,倘若不是 楼主使出那两千钱便已经毁良作娼了。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儿家,好巧不巧入了褚大丞相的眼,那女儿家美则甚美,柔眉善目款款春水,身段也是京城里一等一的曼妙,颦笑能使千里江山为之褪色。

褚相沉吟“南国有佳人,容华艳桃李”。

就连当今圣上也无法甚解褚相翩翩君子一表人才为何会三书六礼娶个父母双亡贱命伶仃的孤女做正头夫人。

“见过孝康侯,见过孝康侯夫人,小相不才,怎可称青年才俊?”褚相淡淡勾唇,透过满街洪洞的灯火,孝康侯情难自抑迫“褚相担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兰将军绕到褚相身后猛拍他一巴掌,带着方才开门酒的醉意调笑他“你家小娘子到哪里去了?难不成放你一个人出来偷人?”

褚相是京城最好的脾气,大约是不爱理人的缘故,他那双清冷的眉眼间 从不被任何情绪所干预,可唯独忍不了兰将军。

“夫人身怀六甲,岂是你这种粗人可以冲撞的?”褚相冷冷回敬,孝康侯听见了便连连道喜“倒不知道褚相家中要添公子贵女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啊!”

正说着呢,那话中人便摇曳步姿款款来向孝康侯夫妇行礼。

只是惊鸿一瞥,这满京城盛开的花便要为之失色了,只见那是难得动人的妙美,满脸的标致没有一处可挑剔的,青黑细卷的流云长发乖巧挽成低低的盘髻,饰以半丛豆蔻云绢,美得实在可人。

兰将军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脂粉绫罗易得,而佳人一笑难求”。

那夫人浅浅启唇,竟扯动万般风情,低眉垂眸,向兰将军折身行礼。

“妾身叶氏,见过兰将军。”

兰将军连忙上前扶她,或许是因为那般多情的眉眼过于动人,兰将军一时间有些失神。

褚相望着兰将军已经看入神的模样,颇为不爽地讽刺:“为友人妻而倾倒,真是羞愧啊兰鹤。”

叶氏腼腆浅笑,抬眸正对上兰将军满目星尘,一时间会那飒爽英姿红了颊,兰将军连忙避开那段浅浅的目光。

灯会上是难得的几人成行,各自欢乐,褚相轻挽着夫人玉臂纤袖,在竹竿搭的小摊边买下一支翠玉珠花,随手点缀在叶氏髻上,倒也称得上是锦上添花。

孝康侯夫妇在这一路上多流连于街边的点心铺,什么庆酥斋、红品铺可得了他们不少银子,韩氏总是偏爱于那些花样繁多的点心,就算是一包接着一包地递到丫鬟随从手中也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华仪郡主到——”那穿山青官衣的宫人一声尖细的长宣迎来了红木金丝小轿上的华仪郡主,这位圣上亲自下诏钦封的郡主,富贵之身又气质出尘,也是民间多有议论的主儿。

那轿上搭下来一只纤纤玉手,随手撩开挂彩织金的轿帘,凤眸挑出个悦人的弧度,声线似秋后细雨落珠:“我说怎么不太合眼,原来是褚相夫人在此。”

叶氏自知身份轻微,便屈膝向郡主行礼,郡主也不正眼看她,只是自顾着和孝康侯夫人叙旧:“最近也不见你到郡主府上来,外人还以为你我姊妹生疏了。”

说罢,还蛮不对付地瞥了眼孝康侯。

兰将军也是见了熟人,顺口夸郡主腕上那双翡翠镶金镯子成色好,郡主勾唇笑起来,只是目光又落在叶氏身上,忍不住嘲讽道:“一日为奴,终身下贱。”

褚相噤声,叶氏也一言不发地拘着礼,只听郡主冷哼一声,那帘后端庄秀丽的脸庞却没有露出一丝不耐,只是凤目微垂,寂寥叹息“罢了,罢了”。

即使是宫中最顶尖的能工巧匠,那斜斜垮垮插在郡主追云赶月髻上的七尾凤钗也会因为这万千灯火映人面桃花而失色。

“本郡主府上新向宫里进贡了一个舞姬,兰将军如果对番邦女子感兴趣,大可以来观赏。”郡主抬芊芊玉手扶鬓边绣玉三珠双耳钗,眉眼间的傲气依旧未减分毫。

兰将军一听见容貌艳丽的女子便走不动道,还得孝康侯夫人用小臂碰她一下才能严肃起嘴脸,装模作样地鞠躬行礼“改日改日,末将谢群主这份好意了”。

褚千灯悄悄松了口气,回过神来时 却发现叶氏娇娇地依着他,那副模样如此温香软玉。

“褚相得此美娇娘,就应该向本郡主的天子堂兄那般金屋藏娇。”郡主将自己的身子向后靠了靠,在这轿子上瞧人可真是番不同的天地。

今晚可是郡主第一次认认真真瞧着叶氏,倒真是个美貌多情的可人儿,只是出生过分低贱,难登大雅。

天子的金屋藏娇可真谓一段佳话,说那南国主有一千娇百媚的女儿养在闺内,是为琅環公主,天子收了南国后南国主为求减少赋税将琅環公主和亲至天子身侧。

奈何公主心性温柔却也是个烈女,为拒委于人妾而自戗,幸被救回才不枉了那幅柔美容颜,天子为表明自身爱慕与决心,破例封公主为琅環郡主赐居京城,倒也是人人传诵的金屋藏娇了。

人人虽说褚相夫人貌美,可终究是不如琅環郡主的,那琅環郡主温琼华杏目含情宛如秋水流连,柳叶秀眉时难舒展总是心怀哀凉,肤如凝脂好似无暇玉壁,弱柳扶风之身姿窈窕淑仪,落落大方胜过万家碧玉。

传说再是镇国的宝玉、江南司织造的云锦、喀亚路木山上常年鲜艳的霞光也会因为琅環郡主微微勾唇而黯然失色。

琅環郡主的美使天子不忍纳为妃妾,万丈宫墙内的明争暗斗会使来年盛开的牡丹绝艳妖娆,可它滋养不了天生清淡自然的白芍药,天子不忍心看琅嬛郡主的美貌枯萎在这明艳的宫墙内。

“我记得今儿的新人也是个足量的美人吧?”孝康侯夫人韩氏从是从手中接过糖葫芦,一双桃花美眸含笑着 念叨。

兰将军遇到了夸自家人的场合当然 不忍逊色,她称赞起今日出嫁到王府的兰星河,那小姐儿生了一张讨人喜欢的娃娃脸,身量不足又是一身的幼态,活像是年画里的福娃娃长大了,可爱那体态像猫儿一样,又擅长写一些诗画,是个不俗的姑娘。

怪不得王爷能瞧上兰星河,这小姐从不娇生惯养着,总是在上私塾的空余摆弄一些花花草草,万般的芬芳戏弄着丛中的花蝶,兰星河往往像是未及笄的孩子,小脸儿笑的如同豆蔻盛开般灿烂。

“星河的确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兰将军夸赞着自家表妹,也顺势从轿子上扶下来华仪郡主,邀请郡主同游灯会。

街边的讲书先生正讲到天子与琅環郡主的佳缘,说那国母之位空悬正是天子向琅環郡主所表决心。

华仪郡主啧啧称赞温琼华不仅是容貌姣好,更是有苏子再造之才,上吟天河月,下咏人间花,可恨的是就连一手琴筝琵琶也都是登峰造极无可挑剔。

“从前跟着圣上到千里之外南国游历时曾遥遥见了琅環郡主一面,可谓一顾倾城再顾倾国。”兰将军倘若是男儿身便是个十足的风流郎君,她可是连琅環郡主所写的诗文画稿都珍贵无比的留在碧玉匣子内。

一行人多是王亲贵胄,在这花灯会上 风光无限,也有才子佳人侧目,为览盛世佳颜。

褚相举手投足间的书香气总使世人夸赞他“几欲登仙”,那眉眼间清冷于二月寒梅九月冬菊,又总是不常笑的,大抵只有侧目时满眼都是自家夫人的模样,才可一展笑颜。

“妾身这样的身份…夫君大可留妾身在府上。”叶氏眉眼间都是不惊于世,她只是忧心自己会给褚丞相招来笑话。

褚相将她柔弱无骨的细手轻轻挽在自己手里,低声哄着:“丞相夫人的身份可有什么差错?夫人怕不是嫌小相低微?”

在一旁听隔墙话的兰将军一巴掌拍在褚相后背上,把向来身子单薄的褚相差点拍出个好歹来。

“夫人如花美眷,当然是你这书呆子配不上了!”兰将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嘲笑褚相的机会,他们两个可是一个私塾一户院子里走出来的异姓兄妹。

听见兰将军如是说,叶氏也宽心不少,露出难得微弱的笑意。

这一笑倒像是灯火映照天上的星子,柔柔软软也难以被忽略的温暖星光。

几家欢喜几家忧啊,这过元月的喜庆也不是谁都有的。

即使贵为天子,却也只能在这热闹的灯会夜被琅嬛郡主府拒之门外。

“朕待你是真心的,你不愿意委身做妾,朕就把国母的位置留给你。”天子舒缓了眉峰,他相信迟早有一天能感化自己心爱的女人。

这种信念是值得的,郡主府的门闪开了一条缝,天子连忙探头望去,只见杏眸婉转春光好,那群主却还是忧郁神情。

“琼华,你愿意见朕了?!”天子深情款款,他望那琼华一袭秋月娥黄桂香衫,罗裙灵动,眉间一点朱砂钿,杏目望他,良久柔声道“天转凉了,陛下进来坐罢”。

一方紫檀木茶桌,天子派嬷嬷取了番邦进贡来最好的茶,沏了却不见温琼华动身。

“是朕疏忽了,番邦的茶粗槽,你怕是喝不习惯的。”天子低眉瞧那琼华眉目间柔情似水,今儿就算是金制的茶叶他也能叫人跑死八匹马送过来。

琼华从身边随侍的苏辰手中接过来 铜香手炉,白莲花瓣儿似的脸庞微微沾染暖洋洋的绯红,蝶翅如睫,缓缓煽动之下是深邃而隐藏万千星点的明眸一双。

在当今的天子还是皇太子的时候,他见惯了各种困在宫墙里的顶尖姑娘,仿佛这世间容貌最姣好的女子都该送进宫里来,充实天子的后宫。

那时候的皇太子只知道民间没有容貌艳丽的姑娘,因为但凡是拔尖的,名声传出去没多久就会送到宫里来,成为天子的妃嫔。

可当那个个子小小的皇太子长成了身姿俊逸的天子,他只感觉六宫粉黛无颜色,仿佛这世间没有神采妙丽的女子了。

直到他远远望了一眼南国主的女儿,温琼华。

天子当初少见失态地摇晃着无辜兰将军,“爱卿!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兰将军当时的反应是“所以陛下要把她赐给末将吗?”

“你信不信朕马上让你去给人家放羊?”

“哦。”

琼华向府门处轻轻招了招手,唤来一个粉雕玉琢的散发小姑娘,天子瞧见了欢喜的不得了,只因这姑娘是当初琼华向他所求赐婚的结果。

那都是早年间的事了,琼华身边曾有个得力的侍女,原是南国大学士的长女,主仆情深便跟着琼华到东国来,一来二去与天子身边的带刀侍卫暗生情愫,琼华便做这个主向天子求赐婚 成全了这对姻缘。

“云祯见过天子陛下,见过琅嬛郡主。”从那门口轻手轻脚走进来的小妇人梳着规规整整的乌青发髻,鬓角装饰了一支桂花,以月白色的丝带固定,眉眼间的坚毅已不是早年那般,如今做了人母,反而添了几分独到的韵味。

天子见琼华总算是舒展眉头,便也松快开解两句“朕怎么说薄以轩进来在堂前怎么是心不在焉,原来是家里有这么一位美娇娘。”

云祯倒也不拘束,大大方方的承认薄以轩对待妻女是顶尖儿的好。

“你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朕和琼华也算是放下心来了。”天子瞧着琼华,不由得勾唇笑起来。

京城中的元月花灯会是无限的热闹,此时就连万品楼的时楼主也端了一盘桂花绿豆糕坐在万品楼上隔窗眺望,今年的生意又胜过去年,这万品楼的生意都做到天子眼皮下了,倘若时楼主不是胡人的血脉,那早就招进宫里 做御厨了。

“前些日子让你查的那个姑娘查的怎么样了?”时柔回眸瞥了一眼端着一品锅进来的时皙宇,闪烁的眸子下隐藏着万般思虑。

时皙宇忙着处理九条河刚捞上来的鲜螃蟹,往那滚烫的一品锅里一放,配上雪白的鱼汤,鲜香四溢。

“大姐啊,尝尝这个蟹黄,这也太香了吧?!”时皙宇直接下手掰开刚刚煮红了的螃蟹,蟹黄蟹脂金黄耀眼,可以说是照亮了时柔黑着的脸。

眼见大姐马上就要发作,时皙宇只好全盘托出“你说叶承欢啊,好说好说,我查了她的出身,根本就没有叶承欢这个人。”

时柔那双眸子忽然暗了,可很快就恢复如常,点头示意时皙宇继续说。

“我靠着皙华为叶承欢描的画像,在两千里外的燕地打听到了一个最符合所谓叶承欢的人。”就算是传递消息,时皙宇也要顺带着往一品锅里添几叶毛肚和驴肉丸子。

“那是个术士的女儿,说白了就是江湖骗子,不过父母双亡倒是真的。”时皙宇夹起一半卤蛋,就着热乎乎的鱼汤往肚子里吞下去。

时柔明显没什么胃口,只是捏起一块桂花绿豆糕钱钱咬了一口。

“叶承欢是假名,她该叫周琴默才对,改名大概是为了躲仇家。”最后一半卤蛋也被时皙宇吞下肚,时柔点点头,心中了然。

此时阁中珠帘半撩,闪身躲进来一个纤细玲珑的身影,是时家三姐妹的老幺皙华。

这姑娘面容白里透红,如出水芙蓉般不施胭脂便可胜人万分,纤细身材 玲珑有致,约是胡人血统影响的原因,深邃的五官韵味独特。

“好嘛!吃独食儿!”偏偏这一嘴的地方口音让时柔大脑仁生疼,时皙华立刻挽了烟波流水宓罗袖,把那值二百两银子的云锦当破布般堆在臂弯上,随手拿了筷子便开始和时皙宇抢最后一个驴肉丸子。

时柔揉了揉太阳穴,远远望着花灯街上褚相夫妇相互依偎的身影,本就深邃的表情愈发复杂。

“周琴默……”时柔叹了口气,这名字倒是有意思,偌大一个京城估计也找不出谁家能给好好的姑娘起名“默”的。

“中原人的书不好读,这是哪姑娘的名字?竟如此怪异!”时皙华嘴角还沾着麻酱,便已经把脸凑过来端详宣纸上的书字。

时柔摆了摆手,心中烦乱的很。

几日前兰将军家中的二哥到万品楼来提亲,说是在杏林书院相中了打杂的时皙宇,好说歹说要八抬大轿抬回家做夫人。

遇到这事当然头疼啊,时柔知道自己这二妹是天性散漫自由的主,嫁到那高门大院里,又偏偏嫁给个文夫,这一辈子不屈死了?嫁了人不再适宜抛头露面,一是自己少了个线人,二是时皙宇肯定心里委屈。

“你再去给我查查这个周琴默,如果她就是叶承欢,唉……”时柔感觉自己万般愁思扰心,实在有些说不下去。

时皙宇差不多明白这意思,周家虽然在燕地,可得罪的是天机阁,那些人做过的脏事可难数的过来,万一不知哪天牵连了褚相,时柔岂能坐视不管?

“放心吧大姐,如果真是,大可找一人牙子给她发卖了,我做事干净的很!”时皙宇又囫囵吞下一碗热腾腾的鸡丝汤面,将盘子里的红糖小麻花塞了几个进兜,扬了扬手便算是告辞了。

时柔眼底最后一丝迷茫也随着灯会上最后一盏灯的熄灭而消逝,最终只留下她喃喃自语“造孽啊……”

她回想起当初年幼的褚相第一次踏上万品楼的台阶时,遥遥一见,时柔便知道他便是日后忠国忠民的文才少相。

万品楼在如何佳香飘摇,最值得的还是那楼主一双看透万物的眼眸。

“世间安得两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只是短短两句诗,藏在孝康侯写给夫人的短句里,藏在兰将军的剑柄,藏在琅環郡主的玉佩,藏在褚相亲手绣给夫人的帕子上。

世间难得两全,莫要妄语。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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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古风群像,很快又要投入同人创作中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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